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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研所大讲堂 | 刘亚东教授:全球视野中的中国科技发展
2022.06.27

  习近平总书记在向2021中关村论坛视频致贺时指出:“当今世界,发展科学技术必须具有全球视野,把握时代脉搏,紧扣人类生产生活提出的新要求”。这为广大科技工作者主动融入全球创新网络,通过科技创新共同应对时代挑战提供了根本遵循。


  6月21日,协和博新论坛携手血研所大讲堂特别策划专题精彩开讲。主讲嘉宾《科技日报》原总编辑、南开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刘亚东教授带来了“全球视野中的中国科技发展”专题汇报,从中国科学技术发展历程出发,聚焦科学技术与科学精神,分享了独到见解与感悟。讲座由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病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学研究所)所院长程涛教授主持,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病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学研究所)副所院长周家喜教授、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北京协和医学院基础学院)副所院长黄波教授、中国医学科学院生物医学工程研究所副所长黄鹏羽教授共同担任讨论嘉宾。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病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学研究所)科研PI郑国光教授和刘宇璇教授参与了线上讨论。

是什么卡住了我们的脖子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创新、着力推进创新,把创新摆在了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2021年全球创新指数排名显示,我国科技创新能力在132个经济体中位列第12位,较2020年上升了2位。事实上,自2013年以来,中国的全球创新指数排名持续稳步上升,成为全球创新网络和科技治理的重要参与者与贡献者。


同时,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21年我国全社会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投入为27864亿元,R&D经费与GDP之比达到2.44%,已接近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疫情前2.47%的平均水平。我国科技创新能力持续增强,R&D经费投入强度再创新高,有力支撑了传统产业的升级和重大工程的建设,也助推了新兴产业的发展。


而面对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关键科学问题和瓶颈制约,我们也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卡脖子的并不是某道科学难题、某个技术瓶颈、或者某项创新产品,而是我们往往缺乏对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律的系统性认识,这种系统性认知离不开科学精神的指引。



“科学”与“技术”的再思考

从本质上说,科学和技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科学”是人类在认知自然和改造自然过程中探索出的正确反映宇宙本质规律和客观现象的系统理论知识;“技术”是发端于科学理论或生产实践的解决实际问题的各种方法,包括相应的材料、设备、工艺流程等。


技术发明促进科学发现,科学发现引领技术发明。蒸汽机激发了人们对于热力学的探索,热力学的诞生又驱动人们改进蒸汽机,最终发明了内燃机,这个例子就很好地说明了科学与技术的关系。


随着人们对事物认识的不断深入,融合已成为当下科学和技术发展的重要趋势。一方面,新兴技术尤其是高技术,所包含的科学知识越来越丰富;另一方面,科学的进步也越来越依靠新兴前沿技术的支持。


值得注意的是,科学研究和技术开发的目标任务并不同,科学帮助我们认识和发现自然,技术帮助我们征服和改造自然。尽管科学与技术正在不断地互相促进、互相融合,但这并不足以打破科学引领技术的主流趋势和总体规律。



批判质疑是科学精神的精髓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一些科学家专门研究如何降低军机被击落概率的问题。他们发现,幸存的军机中机翼中弹很多,而机身和机尾中弹很少,于是建议加强机翼部位的防护。


但哥伦比亚大学的统计学教授亚伯拉罕·沃德(Abraham Wald)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观点——应该加强弹痕少的机身和机尾部位的防护。他指出,这些部位受到重创的军机,只有很少的机会返航,而这部分数据被忽略了。事实证明,沃德教授是对的。这个真实案例就是统计分析学中“幸存者偏差”问题的来源。


像沃德教授这样能够关注到幸存者之外的遇难飞机,需要的正是批判性思维(Critical Thinking)。批判性思维的逻辑起点是质疑,没有质疑就没有批判。但应指出的是,质疑不是盲目地去怀疑一切,而是应当建立在系统完整地把握科学规律的基础之上。


科学精神的内涵十分丰富,包括求真务实、不懈探索、勇于创新、兼容并蓄、宽容失败等等,但其精髓仍在于批判质疑。我们应当崇尚科学,但不应迷信科学;我们应当弘扬科学精神,但须反对科学主义。


首先,科学不是万能的。有人说,科学是人类认识自然的一盏明灯,但更准确地说,科学更像一只黑暗中的萤火虫,它的光亮十分可贵,但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面对无穷的自然奥秘,科学的表现常常像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学童,因为永远有一些事物超出科学的力所能及。


比如现代宇宙学中最有影响的“大爆炸理论”认为,宇宙是由一个致密炽热的奇点于137亿年前一次大爆炸后膨胀形成的,那么大爆炸之前宇宙的情形是什么?再比如数学里无穷大和无穷小,各自所对应的自然表象如何展现?对于很多这样的问题,当前的科学都回答不了。


其次,科学不代表一贯正确。科学命题具有可证伪性(falsifiability),不可证伪的理论不是科学理论。因此,科学理论必须是可证伪的,并且仍未证伪的。


科学发展的重要特点之一,就是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前行。科学史上那些富丽堂皇的大厦无不在一座座废墟上拔地而起,从牛顿经典力学到爱因斯坦相对论,再到量子力学,每一种重大科学理论的诞生都不是水到渠成的自然演进,而是新理论对旧理论的颠覆和革命,在这个过程中常常伴随着激烈的对抗和冲突,一些科学家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由此可见,科学的发展须臾离不开批判质疑。我们广大的科技工作者要增强批判质疑国内外同行的能力和勇气,同时也要拥有接受他人批判质疑的气度和胸怀,共同弘扬科学精神,传播科学思想,倡导科学方法,普及科学知识,推动我国科技高水平自立自强发展。




在讲座的最后环节,三位讨论嘉宾以及线上的PI代表和学生代表,围绕青年技术人才的培养、职业发展规划的选择、创新资源的整合等方面的问题,与刘亚东教授进行了充分交流,为科学探索和职业规划带来了重要的指导与启发。刘亚东教授鼓励青年学生们说:“基础科学是一个漫长而寂寞的长跑,在基础科学中要耐得住寂寞,真正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研究。”他还表示,希望未来能够更多的有志青年能够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担责于身、履责于行,努力做好攻坚克难的奋斗者。


专家介绍

刘亚东

南开大学

南开大学二级教授、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科技日报原总编辑。


参加过许多国内外重大事件和活动的报道,写出大批有份量有影响的作品。上世纪九十年代赴美国,任常驻联合国暨纽约记者。五年里足迹遍及美国48个州,以新闻报道的方式引领国内读者全方位、多层次地了解美国科技、教育、社会、文化以及风土人情。作为清华大学工学学士、硕士和北京大学法学博士,兼备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两种知识背景。良好的外语条件和长期在国外工作的经历,使其具有广阔的国际视野,并得以在全球化高度上开展新闻实践。其新闻作品十次荣获中国新闻奖。2007年被新闻出版总署评为全国新闻出版行业领军人才。2008年荣获中国新闻界最高人物奖——长江韬奋奖(长江系列)。2010年获颁国务院特殊津贴。2011年被评为全国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人才。其主要著作有《新闻眼看美国》《圈点每日环球科技》《世界科技的历史》《中国科技的升级之路》,以及《是什么卡住了我们的脖子》等。 



撰稿:方玥立(博医荟)  何萍

编辑:柴子越

校对:唐诗雨

审核:郝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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